她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的，永远都是那么让人看不出来自己的情绪。
这样一想，又会让人想到了她小时候的经历，这个时候她又是心疼的。
她不矛盾，在安以陌的这件事情上面，她从来都没有矛盾过，喜欢就是喜欢，不喜欢就是喜欢。
有些时候，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没有理由的。
所以程舒从来都不犹豫，也没什么好犹豫的。
毕竟安以陌这样的孩子，应该是没人会不喜欢的。
看着季北言的眼神，程舒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安以陌了，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了的，但是安以陌呢，是不是也喜欢自己的儿子呢？
“你们认真地告诉我，是不是你们两个人都存了两年后分开的心思？”
这个问题，让两人都沉默了。
季北言没有，安以陌是被迫有的。
安以陌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，现在说这些，该怎么解释呢。
安以陌不会说谎，是什么就是什么。
“是，妈妈，我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开始，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。”
听着安以陌承认了，程舒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。
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，还真的是这个答案。
程舒看着安以陌，眼里有着痛惜，安以陌看到了，咬了咬嘴唇，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就这样看着程舒，“妈......”
“你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？”
“妈......”
“以陌，为什么要离开呢？我们一家人一起生活不好吗？”
很好啊，可是她和季北言之间这样的关系真的能持续一辈子吗？
安以陌不知道，她只知道，如果一直这样下去，最先崩溃的那个人不知道会是谁呢？
况且，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的，安以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在面对程舒这样问的攻势下。
季家人都是真心对她好的，她现在说这样的话，连她都觉得自己很有罪，都不忍心再这样说下去了，是她辜负了，真的是她辜负了，到头来辜负了季家人的真心。
“对不起，妈妈。”
“对不起，妈。”
季北言牵着安以陌的手越来越紧了，安以陌感觉到了。
季北念全程都在一旁看着，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两边，她两边都没有办法舍弃，越看越焦急。
站在安以陌的角度，季北念想清楚了，要是她是安以陌的话，可能还做不到安以陌这个样子吧。
站在妈妈的角度，也能理解的，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，根本就没有什么离开不离开的理由，程舒根本就没有想过安以陌会离开，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安以陌会离开。
所以程舒在知道了之后接受不了，其实也是正常的。
那么站在季北念的角度呢，不管安以陌心里是怎么想的，自己的哥哥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这件事，以陌姐姐也没有说过。
所以他们到底是互相喜欢还是只是单恋呢？
谁又知道其中的联系呢？
好复杂啊，季北念原本觉得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，但是现在看来，似乎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。
现在双方都僵持着，她是不是应该说一些什么来化解一下现在的气氛才是对的。
“妈，以陌姐姐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，我们站在以陌姐姐的角度想一想，或许我们还没有以陌姐姐做的好呢。我知道你生气，生那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你，但是你都说是这么大的事了，还怎么告诉您啊，要是告诉您，您怕是早就爆炸了，还会等到现在吗？站在以陌姐姐和哥哥的角度想想这个问题，其实还是能理解的，当时那样的情况下，还能怎么做？”
季北念说完，程舒沉默了。
接着，季北念又说道，“妈，你看，你这才知道呢，反应就这么大了，谁还敢告诉你啊。”
反应不该大吗？
程舒已经告诉自己要冷静了，可是在听到那些话之后，实在是忍不住了。
她一直在告诉自己，要保持冷静，可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，还怎么保持冷静呢。
程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她现在只知道自己要做一件事，就是留下安以陌。
程舒的心情是真的很复杂，还能保持冷静坐在这里，已经很好了。
她不是要怪安以陌，只是不能看着安以陌离开啊。
“以陌，你现在告诉妈妈，你还是要离开吗？”
“妈妈，我不知道。”
随着时间越来越近，安以陌越来越迷茫了。
她又明显感觉到自己说案那句话之后，季北言握着她的手的力度紧了一下，从季北言进来至今，他就没有放开过自己的手。
这是什么意思呢？
在他的父母面前，他是这样护着她，所以她的心开始动摇了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“以陌，你知道妈妈是不会希望你走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但是人生就是面临选择的，安以陌的选择只有离开或是留下。
哪一种对安以陌来说都是一次很难的选择。
离开的理由很好找，可是留下的理由呢，一点儿也不好找。
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。
单单只是因为这份爱情吗？
可是他们之间的算是爱情吗？
有这样的爱情吗？
安以陌没有经历过，所以不知道。
那要该怎么办呢？
程舒的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。
她开始沉默了，季北言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，从程舒开始问她话开始，从她开始说话开始。
季北言的私心里，是希望她的回答是一个肯定的回答，可是她没有，反而那么犹豫。
他的心里有些失望，但是也知道，让她犹豫的人是他的家人。
季北言告诉自己，该说一些什么的。
但是这个时候，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来，除了看着安以陌，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。
“如果......我们都希望你留下呢？”
“妈妈，这个问题的答案，我没有办法回答你。”
安以陌实话实话，是真的没有回答。
如果她早知道答案，也就不会这么犹犹豫豫了。
安以陌感觉自己像是在火里，又像是在水里，冰火两重天，只想逃离这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