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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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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我没事的,你要是有兴趣,还可以再逛一逛的。”出了藏书阁,温祈安侧了侧头,轻声说道。

“还是别了,你要是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,你妈不得叫人打死我。”南果想到温母的样子,吓得缩了缩脖子。推着轮椅环顾四周,嘴里嘀咕道:“刚才从哪里走来着?”

正在踌躇间,就瞟见不远处的一脸愁容的春梅。春梅站在那像是在找什么,视线触及到南果和温祈安,立刻眼睛一亮,急急跑了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少爷、少夫人,总算找到你们了,你们怎么在这啊!”

“我看天儿不错,就推你家少爷出来晒晒太阳。”

“哎呀,要让夫人知道就坏了。”春梅有些后怕地左右张望,好像生怕有人看见他们一样,“少爷要是着凉,夫人定会发火的。”

“不至于吧?”南果有些尴尬,“你急急忙忙跑来就是因为这事儿?”

“是少爷服药的时间到了。”

“服药?”南果低头看了看温祈安,温祈安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
还真是个药罐子,南果默默地在心里嘀咕道。撇了撇嘴,叹了口气:“那成,就回去呗。”

话毕,便在春梅的带领下,七拐八拐地打道回房。

春梅双手端着药罐,从中倒出满满一碗黑色的汤药。光闻着味儿南果就受不了了,可温祈安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。

温祈安放下空碗,接过春梅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药渍。抬头瞟见南果盯着自己皱成一团的小脸,不由笑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不苦吗?”南果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。

“苦,”温祈安风轻云淡道,“不过已经习惯了。”

听到这话,南果浑身打了个激灵,感觉那药不是喝到温祈安嘴里,而是自己喝的一样,似乎连舌尖都尝到了苦涩,连忙摸过旁边的苹果咔嚓就是一口。待酸酸甜甜的汁水溢满口腔,这才眉开眼笑。

“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?”南果咽下口中的苹果问道。

“也没什么,小时候落下的顽疾而已。”温祈安淡淡回道,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。

“你吃吗?”南果也不追问,从果盘里摸了个苹果递了过去。

看着南果圆溜溜的眼睛和鼓鼓囊囊的嘴巴,温祈安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
春梅有些惊讶,连忙接过苹果道:“奴婢这就去切。”

“切什么?直接吃不就好了。”南果说着,咔嚓又是一大口。

春梅见南果的样子,掩嘴轻笑:“您也快别这样吃了,您如今已是温家少夫人,身份不比从前,要是被人看到了,该会笑话您了。”

“笑话?笑话我什么?笑话我粗鲁?”南果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,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道:“拿刀来。”

“这···还是奴婢切好拿来吧。”

“啧,要你拿你就去拿。”

春梅为难地看向温祈安求救,温祈安点头默许,春梅这才走到外间拿了把水果刀和一只光洁的圆形瓷碟进来。

南果拂开桌子上的东西,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然后突然睁眼,开始对桌子上的苹果下手。

一通乒乒乓乓的声响后,一个苹果被南果切成了模样怪异的八小块放在瓷碟上。

南果拿起其中一个,伸出宽大的袖子挡住嘴巴,然后慢条斯理扭扭捏捏地吃了起来。吃完拿起边上的帕子拭了拭嘴角,嗲声嗲气道:“哎呀,有些撑了,不能再吃了。”全程没抬眼看两人一眼。

擦完嘴巴突然画风一改,把帕子往旁边一扔,恢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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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:“装淑女嘛,谁不会啊,切~”

温祈安和春梅半天才反应过来,皆被南果的样子逗乐,春梅更是夸张,捂着肚子都快站不起来了。

“有这么好笑吗?”南果汗颜,端着瓷碟递到温祈安面前:“喏,吃吧。”

温祈安止住笑意,看着碟子里的苹果,刚要伸手去拿,却被苹果的造型所吸引:“这是什么?”

“小兔子啊。”南果觉得莫名其妙。

“呀!还真像!”春梅不知何时凑了过来,看着几块小小的苹果,果真似那竖着耳朵趴伏在地的小兔子一般。

“少夫人的手真巧!”春梅毫不吝啬地赞叹道。

“那是~”南果得意洋洋地昂着头,用小叉子叉了一块给温祈安。

“甜不甜?”

酸甜的汁水铺满舌尖,连带着心尖儿都颤了颤。温祈安看着南果,唇角不觉漾起笑意,“甜。”

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,春梅暗中偷笑。不动声色地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,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。

服侍完温祈安吃完水果,南果又无事可做了。现在离饭点儿还有一段时间,又不能出门,房间里的东西都摆弄过了,还真是无聊。

“二少爷里面请。”

“好。”

当温衍进到房间时,正看见趴在桌子上叹气的南果。

“嫂嫂?”温衍轻声叫道。

南果毫无反应,春梅见状,上前推了推南果:“少夫人,二少爷来了。”

南果这才回神,瞟见温衍正立在门口,身后还跟着一个家丁。

“哦,是你啊。”南果站起身来应道。

温衍微笑着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床上之人恭敬地叫了声大哥。

“二弟来啦,坐。”温祈安放下手中的书,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
温衍没有着急坐下,而是示意身后的家丁上前,南果这才看到家丁怀里还抱了几样东西。

“这是送给兄长和嫂嫂的新婚贺礼,不是什么贵重东西,希望兄嫂不要嫌弃。”

“二弟真是太客气了。”

春梅上前接过,温衍这才坐了下来。

“二弟此番去胡伏巡视商铺,路途遥远,舟车劳顿,真是辛苦了。”

“不辛苦,”温衍笑着摇了摇头,“虽路途是有些遥远,但那里民风彪悍,百姓为人豪爽,与咱们天元千差万别,却别有一番风情,倒也是个有趣的地方。”

“身为温家长子,却不能为家人分忧,整日缠绵病榻,还要你牺牲理想挑起家里的担子,大哥真是羞愧地很。”

“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,大哥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,每每想到大哥所受病痛折磨,我都恨不能代大哥受过。”温衍突然想到什么:“对了,此次我去胡伏,偶然得到一株百年人参,此番正好带回送给大哥,大哥服下身体定会有所好转。”

温衍说着,起身从那一堆新婚贺礼中取出一个暗红色长方形木盒,抽开盖子,里面赫然躺着一株人参。根茎肥大,参须清疏而长,当真是一株难得的好参。

“二弟有心了,只不过这么多年了,再好的灵丹妙药在我这也不见效,还是不要白白浪费这株人参了。”温祈安叹了口气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不会的,大哥吉人自有天相,再说父亲也派了人去寻那神医,想必很快就会有下落了。”

两人又聊了聊生意上的事儿,南果没什么兴趣听,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吹着刘海。温祈安瞥见了,柔声道:“可是饿了?”

南果坐直身子有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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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力地点了点头。

温衍见状赶忙起身道:“原来都到这个点了,不知不觉打扰了那么长时间,那兄嫂用膳吧,小弟就先告辞了。”

“一起吧,我们兄弟二人也好久没有一起用饭了。”

“不不不,兄嫂二人新婚燕尔,小弟怎会如此不识趣,还是下次再来叨扰吧。”温衍说着,不顾温祈安的再三挽留,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。

温祈安叫来了家丁吩咐传膳,南果连忙帮着春梅将桌上的新婚贺礼收起来。

“都不想看看有什么礼物吗?”温祈安见南果提到吃比什么时候都激动,有些无奈道。

“嗯?礼物啊,又不是给我的,我如今占着她的身份能混点好吃的就已经很开心了,人不能太贪心呐。”南果笑得没心没肺。

温祈安知道南果指的是什么,只当她如今还是排斥现在的身份,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酸楚,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待丫鬟排着队送来了午膳,南果早已乖乖地坐在桌前等着了,温祈安披了外衫也落了座。

一共六道菜,荤素搭配,菜式精美,色香俱全,南果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。

刚要拿起筷子夹菜,这时候又有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。

将托盘上的三个白瓷汤盅摆到温祈安面前,这才退了出去。

“嗯?这是什么?”南果伸长了脖子想一探究竟。

“药膳。”温祈安说着伸手揭开了盖子。

南果瞟了一眼,都是汤啊粥啊之类的,一看就没什么食欲:“你中午就只吃这些吗?那这些呢?”南果说了指了指桌上的鱼肉蔬菜。

“少爷只吃药膳的,这些药膳是夫人专门请人给少爷做的,都是滋补身体的。”春梅站在一旁说道。

“啧啧啧,真是没口福。”南果撇了撇嘴,有些同情道:“那要不要我到外面的桌子吃,我大鱼大肉你清汤寡水,我这心里不落忍啊。”

“不用,一起吧。”温祈安笑了笑。

“行吧,春梅你也快坐下吃吧,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“夫人说什么呢?哪有下人和主子同桌吃饭的,等您和少爷吃完了,奴婢就会去和其他的丫鬟一起吃的。”

“哎?这样吗?那好吧。”南果不再强求,抿了抿嘴唇:“从哪道开始吃呢?就这道吧!”

南果夹了一筷子中间的那道鱼送进嘴巴里,“嗯!好吃!”

“好吃你就多吃点。”温祈安看着南果眯着的眼睛,活像一只奶萌的猫咪,心中觉得软软的,语调也不觉温柔了些。

而南果也的确像温祈安说的那样,好吃就多吃点。直到吃完一碗米饭,桌子上的菜扫荡了一小半时,温祈安突然有些坐不住了。

不动声色地将南果吃饭的碗推到一边,取而代之的是一碗汤,想了想说道:“吃太多待会会不舒服的,喝点汤吧。”

南果端起汤来喝了一口,却又将饭碗捞了过来:“没事儿,我的胃很强大的,”说着将饭碗递给春梅道:“再帮我添碗饭!”

春梅着实被南果惊到了,直到南果又叫了一声,她才回过神来。

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南果吃完第二碗饭,桌子上的菜被扫荡了一半后,终于放下了筷子。

满足地打了个饱隔,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道:“好像有点吃多了。”

温祈安汗颜。

春梅招呼丫鬟进来收拾碗筷,得到温祈安的同意然后便下去吃饭了。

“要不躺下休息会儿吧。”温祈安坐在桌边放下书,看向靠墙而立的南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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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果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,慢悠悠地向美人榻踱去,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。

南果双目无神地望着房梁,温祈安拿起书来继续看。

过了会再回头看时,南果已经睡着了。

看着南果举过头顶的双手和曲起的一条腿,温祈安无奈地扬起了嘴角,细心地为南果盖好了被子,然后才折回桌边继续看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