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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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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,路边卖早点的摊子坐满了享用早点的食客。摊主揭开蒸笼,白蒙蒙的热气裹挟着面食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。摊主的笑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

街道两旁的铺子也都陆续开了门,从外向内便可看到伙计在铺子里忙活打扫的身影。路边的摊位也都架了起来,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。

贺展凡面带笑意地向茗扬居行去,随从观言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。

“李大人的礼物送过去了吗?”贺展凡一边走着一边问道。

“昨晚已经送过去了,高大人、朱大人的礼物也一并捎过去了。李大人说这次采买茶叶的事情做的不错,不过您和他还是尽量少见面,以免被人抓了把柄。”观言迅速回道。

贺展凡闻言点了点头:“温府那边······算了。”走着走着,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,突然顿住脚步侧了侧身:“对了,何家大宅查出来是被谁买走了吗?”

“没有,只听说是个外地人举家搬迁过来,具体是什么人家还不知道,好像这几日就会到了。”

“外地人?”贺展凡蹙眉沉思,说完转身抬腿进了茗扬居。

……

“随风,你走快点啊!”男子转身发现自己的侍从竟落了这么远,不由停下脚步催促道。

男子长相帅气张扬,赫然就是昨日与南果发生冲突的那个男子。

被叫随风的侍从闻言追了上来,苦着脸道:“少爷,咱们一大早出来做什么啊……您说您又不去新府邸,老爷他们又明日才到,咱们今日就在客栈待着不就好了……”随风说着,侧头刚好看见了“茗扬居”三个大字,立马道:“您看这还有个茶楼呢,咱们进去喝口茶也成啊!”

男子听到这话,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便抽出腰间的软鞭,不轻不重地敲了随风一下:“一大早就喝茶,你也不怕晚上睡不着!走~我倒要看看这宁城到底好在哪里,父亲偏偏要选了这么个地儿养老!”说着将软鞭塞回腰间,然后转身向前走去。

随风揉了揉脑袋,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,但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。

……

温府。

今日的温祈安气色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,早间温母来看过一次,看着一脸病色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力,也不敢待太久,陪着坐了会儿便一脸愁容地走了。

南果也难得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里,老老实实地坐在桌边翻着书。正翻着,抬头瞟见了撑着身子要起床的温祈安,南果赶忙放下书上前去扶他。

“怎么起来了?”

“躺了一早上了,本来身体没什么事的,现下反而更累了。”温祈安坐起身来,靠在软枕上淡笑道。苍白的面容,松散的头发,些许凌乱的衣衫,倒让南果想起来了初次见到温祈安的场景。

明明也没几日的事情,却好似过了很久很久。

“怎么了?”温祈安见南果发呆,不由问道。

“嗯?啊,想到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了。”

听到这话温祈安也是一怔,目光渐渐变得悠远,也想起了当日见到南果的样子。大大咧咧的言行举止,咕噜噜乱转的眼睛,一举一动都透着生气。

“也不知道我到底来干嘛的······”南果自言自语道,“那个道士真的说我能治好你的病吗?”

温祈安点了点头:“先生说娶了夫人,为夫的病就会有转机,最终会痊愈。”

“那个道士是不是弄错了?或者是你们听错了?要不再把他找来问问?”

温祈安笑着摇头:“先生云游四海,行踪不定,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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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次也是机缘巧合下才请到他的,哪里能找来就找来?”

南果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深:“可我也不会治病啊······”看着温祈安,突发奇想:“要不我帮你按按肩吧!大病我治不了,让你放松放松还是可以的。”

“哎?别——”温祈安还没反应过来,南果便不由分说将他带下了床,然后按到了凳子上坐好。怕温祈安会着凉,还细心地给他盖了毯子。

“我开始了啊。”南果说着,颇有气势地撸了撸袖子,然后像模像样地帮温祈安敲打起肩背来。

“力道重吗?”

“刚刚好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温祈安感受到南果先是由拳敲击,然后改为手指掐捏,神奇的是每一下都恰好是酸痛的地方。一番动作后,竟真的觉得舒服多了。

“夫人是如何习得这般手法?”

“我妈——就是我的母亲是医院的护士长,医院就像你们这里的医馆一样,她是给大夫帮忙的。久而久之,我也会了点皮毛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温祈安本就对南果原本的生活十分好奇,现下听到她讲到母亲的事,不由想了解地更多:“那父亲大人呢?是做什么的?”

“是老师,也就相当于你们这里的教书先生。”

“那夫人原先是做什么的?为夫记得夫人说过,在夫人的家乡原先是有一份差事的。”

“广告设计。”

“广告?设计?”

“就是、就是······”南果停下手中的动作,眨巴了下眼睛,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。

“这么说吧,假如你是卖东西的商人,你有一件商品要卖出去,我通过文字或者图画让你的商品看起来很好很有意思,勾起别人购买的欲望,嗯,差不多就是这样吧。”

“真是了不起啊。”

“这有什么了不起的,不过是普通的工作而已······就是有点费头发。”

“费头发?”

“因为要想方案改方案,加班熬夜是常态,再遇上极品的甲方······”南果想到了无数个因为极品甲方一句话而熬的夜,现在都恨得牙根儿痒痒。

“夫人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南果说着甩了甩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只是有点想家了。”

温祈安听到这话,也不知如何接话,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沉闷了下来。

不过好在春梅这个时候回来了,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尴尬。

“少爷、少夫人,你们这是······”

“是你家少爷躺累了,所以下床来活动活动。”南果放下袖子,取过一旁的外衫替温祈安披上。

春梅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手里端的是什么?”

“啊,是少爷的药,奴婢刚才路过后厨,刚好药熬好了,奴婢便一并带了回来。”春梅说着,将托盘上的小瓷碗端了下来。今日没有用药罐子煨着,所以端到房间温度刚好。

南果取过,试了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,然后便端给了温祈安。可谁知向来“勇猛无比一口干”的温祈安,却在抿了一口后罕见地蹙了蹙眉。

“怎么这么苦?”

“这是昨天宋大夫新配的药,很苦吗?”春梅不自觉也跟着苦着脸,自家少爷什么忍耐力自己不是不清楚,现在连他都觉得苦,那味道可想而知是有多么难以忍受。

饶是做了准备,但真的一口喝下的时候,温祈安还是变了脸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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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喏,张嘴。”

温祈安听见南果的话,想也没想就张开了嘴巴。只见南果一抬手,温祈安便感觉到舌尖有甜味迅速散开,慢慢冲淡了口腔里的苦涩。

“是米糖!”春梅看到南果手里抱着的小瓷罐,这才想起了米糖这茬。

“有糖吃为什么还要硬扛?”南果撇了撇嘴,“喏,这以后就是你的专属了。”

温祈安呆呆地接过罐子,怔怔地看着南果。

春梅见此情景捂嘴偷笑。

“你笑什么?”南果觉得莫名其妙。

“奴婢笑您和少爷恩爱啊,要是二少爷也能找到称心的女子,像少爷和少夫人一样幸福美满就太好了。”

“二少爷?”

“是啊,奴婢刚才听说江姨娘开始为二少爷张罗亲事了,一早就已经找了好几个有名的媒婆进府了!现在西院可热闹了呢!”

“是嘛~”南果眼睛亮了亮,“可是昨天没听他提啊?”

“这奴婢就不知了。”

“二弟的确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,要不是因为我,也不会耽搁到现在。”温祈安有些自责道。

“你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
温祈安知道南果是在安慰自己,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。

“你们这怎么牵线?是媒婆列出来姑娘们然后和温衍一个个见面吗?”南果对这里的婚配风俗还是十分好奇的,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
“那哪能啊!”春梅听到这话哭笑不得,“您当时难道没有——”突然想到自家少夫人当时是直接下聘成亲的,暗骂自己差点说错话。

这么想着,话锋一转解释道:“咱们这里是男方家请媒婆上门,媒婆会说几个附近适婚待嫁的姑娘。男方再依照门第啊家世啊各方面考虑,挑出心仪的姑娘。这时候媒婆再去姑娘家,说一下男方家的家世为人之类的。姑娘家要是也有意,便会给出一张姑娘的画像由媒婆转交道男方手里。男方看过画像没什么异议,两家就可以合八字选日子了。”

春梅一口气说完,南果消化了半天才理解。

“那姑娘怎么不看男方的画像?”

“哎?”春梅被问得一愣,“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挑女人的,哪有女人挑男人的······”

南果听到这话,暗自摇了摇头:“悲哀啊,悲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