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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情浪子。

风情调地吹,柳姝像是浪子,多情地流浪,每个地界均待不长。

先去联系星探,找父亲签合同,再回去广东。

流程拖沓了两叁天,她在父亲家待了许久,直至长藤娱乐派人去接她。

长藤娱乐的车低调,通身黑的,远去看几乎窥不出是好车,柳姝却知是好车,因淡家一直在开这辆车。

柳姝坐在车内,走同来时一致的路。

景物一晃一晃地过,她的目光始终泊在车窗外,留恋着台湾。

广东的风不似乎台湾,几乎无情,还会有血腥。

柳姝不习惯广东,她的口音尚未精通。

她仍旧是台湾人,一张嘴便是。

坐车到飞机场,再坐飞机,坐车。

如今车上,她是柳姝。

车下,长藤娱乐为她取艺名,她是柳长青。

路程有半日,半日过后柳姝下车,正式变作柳长青,面前便是座大楼,长藤娱乐四个大字如此显眼。

浑身是黑的男人走过来,正是那日星探,似乎座壮山,掌住她的脑袋。

男人道:「柳姝?」

柳姝道:「我是。」

「记得你叫柳长青。」男人带她去楼上。

乘电梯时,他做介绍。

第十层用于练舞,第十一层摆放乐器,第十八层是宿舍。

电梯一层层地升上去。

去第十层时,很多少女聚在一处抻筋。

柳姝是新加入,男人道:「她是柳长青,以后一齐练习。」

原先室内共有十位,九位学生,一位教师,如今算上柳姝,正好十位学生。

柳姝道:「我是柳长青,以前生在台湾,现下活在广东,粤语不是很会讲,请多关照。」

她清楚地讲,讲过后一鞠躬,格格不入的样子。

练舞室空旷,器材堆积在角落,维持着拍摄时的洁净。

九位少女伸着脖子,似乎是想讲话,却生生怯场。

五秒,十秒,十五秒。

终于有一位打破怯,她正压腿,淡声地道:「我系常道春,之前学过舞么?」

常道春是期间最大,于公司待了叁年,口吻与为人均疏薄,亦是格格不入。

她像是端甚么架子,同淡典一致,于外人前守着矜贵,不会放手。

柳姝道:「未有学过,我只是学过二胡……」

常道春起身:「有不会可问我。」

她们的交流浅淡地止了。

舞蹈老师将柳姝拿过来,掌着脑袋,星探便走。

她们练舞。

柳姝温和地融入,她从前并未学舞,只是吃力地同她们跳,用眼睛记动作,用眼波传递困窘。

常道春的站位于她身前,偶尔会由镜面窥见她的困窘,手把手地教过去。

她不常谈吐,寡言进一种地步。

柳姝亦不谈吐,只是用含情的眼神。

音乐响起,跟好鼓点,又是出错。

传递困窘,等待支援,流程如斯反复。

常道春倾些许身,去摆正柳姝的手臂:「姿势不正,动作未齐,力度不佳。」

柳姝用一只手松松地握住她的手臂。

「你捏我好痛。」

常道春的手似乎紧了。

她道:「对唔住。」

练舞后回寝,食中饭。

有摄像机摆着,四面八方地分布,其上闪着淡色的红光,正在拍摄。

九位少女由走廊便在谈笑,见到有摄像机,各个摆好表情,矜持地坐过去,柳姝亦扯着一个椅子坐过去。

工作人员道:「在吃午饭的时间,我们欢迎新成员。」

「新成员,请自我介绍一下。」

柳姝道:「我是柳长青,以前生活在台湾。」

少女们道:「欢迎。」

工作人员问:「有甚么问题问长青?」

九位少女九嘴八舌,其中一位舌头未动,单是端坐着夹菜,正是常道春。

工作人员道:「常道春,你来问。」

原先清静,现下喧嚣。

镜头一一地对焦,拍一节素净的指。

常道春为自己夹菜的手一顿,扭转去为柳姝夹菜。

「你识繁体字,还是简体字?」

她问。

如此没话找话。

柳姝拿着筷子:「简繁体我都会认,只是繁体字更多认些,你是广东人么?」

常道春道:「我是香港人。」

她的神情寡淡,长发至胸前便止住,身上穿着是巴黎世家,一双贵手为旁人夹菜,一对薄唇亦是学市侩。

穿巴黎世家,仍旧需学习下跪。

柳姝窥出她正没话找话,动手为她夹菜,夹一片胡萝卜去她碗上。

常道春将碗拿起,讲:「我不食胡萝卜。」

但胡萝卜已然进碗,何如?

柳姝的眉头升着,别过手,又要将萝卜夹回来,但常道春的筷子却挡住她。

一双筷子似乎堵城墙,任柳姝如何攻也攻不入。

柳姝问:「你不是不愿吃么?」

常道春未曾讲话。

镜头下,如何方便不食萝卜?

柳姝改口,道:「我唔系故意。」

最后胡萝卜进了常道春的嘴里。

常道春面上食下了,背地却吐至桌上。

拍摄仍旧继续,众多人问问题,柳姝一一地答复。

「你是甚么星座?」

柳姝捋过刘海,露出清俊的眉:「我是双子座。」

双子座,以多情与善变为着称,活络与通达为底色。

「你有恨过人么?」

柳姝捋刘海的手滞住了。

「我决心不恨了。」

下秒,她舒开眉,用眉头压住眼,对着摄像头说,字正腔圆的像是宣告。

工作人员道:「小柳是有故事的人。」

——

中饭结束拍摄,她们才正式动筷,方才用很少的,一下用很多,似乎方才于镜头前做戏。

常道春一如她的既往,食饭有礼教。

柳姝同淡典吃饭惯了,变成只知礼的小狐狸。

食过饭后,拍摄持续。

此次拍的是分配宿舍,一行少女排排地站,常道春的寝室只她一人,便将柳姝分配过去。

「我们都是二人一寝,道春原先轮空了,现在终于有人陪她。」

其中一位讲。

工作人员道:「寝室里今天会有清洁动员,长青和道春准备好了么?」

常道春道:「嗯。」

柳姝左右地看看,见无人再搭话,水润的眼转了几圈,去学舌说:「嗯。」

只是她说话轻声,摄像机拍不到。

清洁动员,简单地讲便是大扫除。

柳姝的行李只有一个包,她将包放至床上,捋开袖子,露出节白瘦的手臂,便开始干活。

常道春以为她富贵,身上的风衣是牌子,脚上踩的几万一双,殊不知柳姝已然不再富贵,只是将家里衣服穿出来,自己在流浪。

多情的小流浪不会打扫,家里人将她伺候的很好,她拿着杂物,甚至不知往何处收拾,窘迫地四处走。

走着走着,桌角勾到了腰带,她被扯住了身子。

「道春。」柳姝轻声求助,眼睛传情。

常道春瞥了她一眼,迭衣物的手停了,过去帮她解开腰带。

柳姝的风衣是纪梵希的,前面带显瘦的束带,拉得她腰很细,人很薄弱。

摸过去才知她的生命磅礴。

「道春,你甚么时候来到公司?」柳姝问,常道春似乎听到她的喉咙在震。

「叁年了。」

她尽可能地使嗓音平静。

柳姝看她的眼神,似乎她正在侵犯她,已经准备在床上会面。

「之前你也在当明星么?」

「嗯。」

腰带解开了。

常道春松开手,柳姝便捂住自己的腰带,连带着常道春的手一齐捂住。

手并在一齐,温度皆共享。

常道春垂下眼睫,静静的不知正想甚么。

柳姝像是多余地握住了她的手,片刻便纯情地松开她的手。

「我唔系故意。」

又是这句话。

而常道春回身,摄像头已不知在她背后拍多久,她猛地抬眼,柳姝已然似乎风,情意地散走。

我唔系故意。

我系有心。

——以下是作话。

接下来常道春的主场,淡典暂退一会,但会马上回来。

柳姝一直是领衔主演,她一直会在。